译文及注释
北风初秋至,吹我章华台。
初秋时节刚至便刮起了北风,吹到了我所在的章华台。
八变:其义不详,以“八变歌”为题的乐府歌诗,独此孤篇存世,余概莫传。章华台:春秋时期楚国所筑的台名,在今湖北省监利县西北。
浮云多暮色,似从崦(yān)嵫(zī)来。
日暮时分高天上浮云流走,仿佛从那西极崦嵫山吹来。
崦嵫:山名,在甘肃省天水市西南,下有虞泉,是古代传说中太阳西落所没入之处。
枯桑鸣中林,络纬响空阶。
树林中的枯桑叶飒飒作响,络纬在那空旷的台阶上鸣叫。
络纬:虫名,一名“莎鸡”,秋季鸣虫,因其声如纺线,俗称“络纱娘”、“络丝娘”。
翩翩飞蓬征,怆(chuàng)怆游子怀。
飞蓬草在风中飘飘扬扬,让游子触景伤怀怆然而悲。
飞蓬:草名。在古诗中常喻为行踪飘泊无定的游子。征:行。怆怆:忧伤悲痛貌。
故乡不可见,长望始此回。
遥远的故乡已经看不见了,眺望未果只能悲怅地返回。
长望:徐仁甫《古诗别解》认为“长望”即“怅望”。此回:犹此番,此次。
译文及注释
译文
初秋时节刚至便刮起了北风,吹到了我所在的章华台。
日暮时分高天上浮云流走,仿佛从那西极崦嵫山吹来。
树林中的枯桑叶飒飒作响,络纬在那空旷的台阶上鸣叫。
飞蓬草在风中飘飘扬扬,让游子触景伤怀怆然而悲。
遥远的故乡已经看不见了,眺望未果只能悲怅地返回。
注释
八变:其义不详,以“八变歌”为题的乐府歌诗,独此孤篇存世,余概莫传。
章华台:春秋时期楚国所筑的台名,在今湖北省监利县西北。根据《左传·昭公七年》记载,章华台原是春秋年间楚君灵王建造的一座著名离宫,构筑极其宏丽壮观。郦道元《水经·沔水注》称“台高十丈,基广十五丈”。
崦(yān)嵫(zī):山名,在甘肃省天水市西南,下有虞泉,是古代传说中太阳西落所没入之处。
“枯桑”句:指秋日林中的枯桑飒飒作响。
络纬:虫名,一名“莎鸡”,秋季鸣虫,因其声如纺线,俗称“络纱娘”、“络丝娘”。
飞蓬:草名。在古诗中常喻为行踪飘泊无定的游子。征:行。
怆(chuàng)怆:忧伤悲痛貌。
长望:徐仁甫《古诗别解》认为“长望”即“怅望”。此回:犹此番,此次。
创作背景
此诗作者及写作年代均已难确考。旧时选家如明王世贞的《古诗选》、清沈德潜的《古诗源》认为作于汉代。今人逯钦立的《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也认为作于汉代,并归入“乐府古辞”类。因历来乐府诸书未收此诗,故逯钦立又云“此诗可疑”。
赏析
此诗抒写游子怀乡之情。
“北风初秋至,吹我章华台”两句,分别点出时令、地点,写了北风袭来,秋意萧瑟,滞留在楚地的诗人于黄昏时登台望乡,从向晚的北风中领略到阵阵清寒。起首以“北风初秋至”一句提领全篇。次句提到的“章华台”在楚地,表明诗人其时正滞留楚地。
夏末秋初,日常气温仍很闷热,季节变化不甚分明。只有到白昼将尽,暑气稍退,晚风中才透出秋意。大凡他乡游子,对于节候的变易十分敏感,尤其冬春与夏秋之交,其间风物变异虽微,却格外令人关情,如唐人杜审言《和晋陵陆丞早春游望》云:“独有宦游人,偏惊物候新。”诗人以高台秋风起兴,发为咏唱,言外隐然有“归欤”之叹音。这两句渲染出一片游子悲秋之意绪,涵盖全篇。
“浮云多暮色,似从崦嵫来”两句,诗人以色调浓重的笔墨描绘傍晚时分,高天暮云流走,言其似从西极崦嵫山吹来,以显示楚天千里、瞑色苍茫的阔大境界,衬托出高台之人的孤独寥落形象。
“枯桑鸣中林,络纬响空阶”两句则较细致地描写秋声:地上林木摇落,枯桑因风作响;台前空阶寂寂,莎鸡声声悲鸣。这里以秋物之有声来反衬周围环境的寂寥萧瑟。诗人面对此情此景,触绪纷来,黯然伤神。这节叙景承首句“北风初秋至”而来,从高空浮云写到地上林木,从远山暮色写到空阶络纬,以见风之动物,物之感人。画面上笼罩着一派清秋的凄凉与衰飒气氛。
末一节由叙景转为抒怀,以“翩翩飞蓬征”一句引出。此句写蓬草随风飘浮,既遥承头一句“北风初秋至”而言风之动物,又与下句“怆怆游子怀”关合,文句自然成偶。两句以飞蓬的顺风飘扬,喻游子的千里流荡,触景伤怀,怆然而悲。出此一笔,亦赋亦比,章法转落无痕。最后以“故乡不可见,长望始此回”作结语。此言诗人眺望故乡,盼自此而归。然天长地阔,故乡望而不见,不禁悲怅萦怀。结尾两句回映前文的登台远眺,提明篇旨。通篇笔意融贯,浑成一体。
这首诗写景有其独创之处,主要不在描写技巧的高明,而在写景本身所显示的一种新的变化。大抵在建安以前,诗歌中的写景,主要是作为比兴,所占的比例也较小。照清吴乔《答万季埜问诗》所说:“《十九首》言情者十之八,叙景者十之二;建安之诗,叙景已多,日甚一日。”而这首诗年代虽不能确考,但至少与《古诗十九首》相当,是可以确定的。
从一方面看,诗人于自然风物并非纯作客观地描摹形态、状写声色,其中确带有某种喻示性。例如浮云、暮色,既是摄取眼前景物入诗,然而一经描绘,便成为具有特定意象的事物。清秋暮色之于离愁,无根浮云之于游子,都是古代诗歌中经常联系在一起的形象。由此而言,此诗叙景仍可见出《诗经》以来传统的以景物为比兴的痕迹(这种情形在魏晋以后诗歌中依然常见)。
但更值得注意的另一方面是:此诗的写景已不再是用一两笔作穿插点染,它在诗中占有显著的篇幅和地位,这一事实意味着自然景物的描写已有脱离只作抒情叙事的陪衬和纯属比兴的媒介物,而以具有独立审美意义的描写对象出现的趋向。尽管它仍带有从传统诗歌叙景方式中脱胎而来的痕迹,却有不同于《诗经》乃至《古诗十九首》的新的特质。换句话说,建安以后才较为普遍化的注重写景的倾向,在这里已经有所表现,这可以说是一种带有创造性的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