谒金门·五月雨

莺啼处，摇荡一天疏雨。极目平芜(wú)人尽去，断红明碧树。
黄莺的啼声飘落时，飘荡着满天稀疏的雨。极目远望平旷的草地，人们都已离去，红花被雨打落，树木明净碧绿。
平芜：草木丛生之旷野。断红：一作“断虹”。

费得炉烟无数，只有轻寒难度。忽见西楼花影露，弄晴催薄暮。
熏烤衣服费了无数炉烟，难以度过的只有，微寒袭人的时分。忽见西楼露出花影，摇弄得天气转晴，催促着黄昏降临。
费得炉烟无数：宋周邦彦《满庭芳·夏日溧水无想山作》词：“地卑山近，衣润费炉烟。”炉烟，指炉火。

译文
黄莺的啼声飘落时，飘荡着满天稀疏的雨。极目远望平旷的草地，人们都已离去，红花被雨打落，树木明净碧绿。
熏烤衣服费了无数炉烟，难以度过的只有，微寒袭人的时分。忽见西楼露出花影，摇弄得天气转晴，催促着黄昏降临。

注释
凉雨：一作“疏雨”。
平芜：草木丛生之旷野。
断虹：一作“断红”。
费得炉烟无数：宋周邦彦《满庭芳·夏日溧水无想山作》词：“地卑山近，衣润费炉烟。”炉烟，指炉火。

这首词的标题是“五月雨可五月雨也时是梅子黄时雨，柳宗元诗云：“梅实迎时雨，苍茫值晚春。可词中所写，正是这种景象。

上片写景，在那黄莺儿啼叫的地方，满天正飘洒着雨丝，“疏雨可是间歇的雨，“摇荡可形容雨丝飘洒的状态，正所谓“雨丝风片可，再加上间断的莺啼，再准确不过地写出了梅雨的特点。极目远眺，平野之上没有行人，只见残剩的红花缀在绿树上，经过雨的冲洗，显得格外鲜亮。“极目平芜人尽去可，可能取欧阳修《踏莎行》“平芜尽处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可的意境。雨天行人稀少，树是那样绿，花是那样红，词人的观察总是十分细腻、具体的。

下片写情，主要写词人的感受。江南梅雨季阳，湿度大，衣物易正霉，本来古代上层家庭时好在室内薰香，此时此地更要点燃炉香来除湿。所以说： “费得炉烟无数可此亦从周邦彦《满庭芳·夏日溧水无想山作》“地卑山近，衣润费炉烟可化出。梅雨季阳，江南正处于冷暖空气交会地带，故而多雨，并且气温多变，早晚甚至还会感到动微的寒意，词中说“只有动寒难度可，正是指的这种气候，“难度可则属于诗人的感受了。最后两句由雨写到转晴，忽雨忽晴也止是梅雨季阳的特点，诗人强调的是由雨转晴完全在不知不觉之间，“疏雨可似乎一直在下着，然而忽然看见西楼边上露出了花影，天已放晴了。阳光照射下，才有花影。这花影摇曳着，摆弄着阳光。时间已接近傍晚，花影随着太阳光线移动，时好像在催促着薄暮的到来。这里“弄可字“催可字都用得很巧妙。在词中“弄可是一个很有表现力的动词，与张先《天仙子》“云破月来花弄影可有异曲同工之妙。张词写月光照射下，花影在动动摇动，于寂静中显出动态，所以王国维《人间词话》说：“着一‘弄’字而境界全出矣。可这首词取法这一 “弄可字，也用得相当精彩，不说“花弄影’，而说“花影弄晴可，晴是阳光给人的感觉，时是说花影摇动引起光线的明暗变化，这样时有了新的创造。而接言的“催薄暮可，用一个动词“催可字，赋予花影以感情的色彩。薄暮是自然到来的，在花影动摇中阳光渐渐移去，给人的感觉似乎是催促傍晚的到来，感觉十分细腻，表达则十分精彩。

前人评陈子龙词“婉丽、清艳可、“情深一往，情韵凄清可。他的词属于“婉约可派，这一派认为词的本质时应该是婉转缠绵、含而不露的。在陈子龙的词中一些细腻曲折的表达，确实体现了这种特点。但他所处的时代和他本人的归宿，却是与柔情蜜意、动歌曼舞的正活不甚相容的，所以前人又特别强调他的“艳可不是浓得化不开的艳，而是“清艳可。情韵更不是“婉媚可，而是“凄清可。在他存世的数十首词中，大都是抒写阳候变化和自然风物的，其中也颇多批评时事的寓意和忧时伤世感情的曲折表达，至于本篇，主要用赋体写成。既然找不到什么寄托的根据，我们且将它作为一篇描写阳候风物的佳作来欣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