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日本歌人

春江好景依然在，远国征人此际行。
烟花三月依然柳绿桃红，远方客人此时登上归程。
日本歌人：指的是日本戏剧评论家升屋治三郎。春江：春申江，即黄浦江，指上海。远国：指日本。原作“海国”，在编入《集外集》时改成“远国”。征人：行人，指升屋治三郎。此际：这个时候。

莫向遥天望歌舞，西游演了是封神。
请莫回想这里的歌舞演出，演来演去尽是些牛鬼蛇神。
歌舞：指戏剧。“望歌舞”原作“忆歌舞”，在编入《集外集》时改成“望歌舞”。遥天：遥远的天边，此处指远方。西游：指以神话小说《西游记》为内容的戏剧。封神：指以神怪小说《封神榜》为内容的戏剧。写姜子牙（吕尚）助武王伐纣，各神怪来助战，终于灭纣，姜子牙册封诸神告终。

译文
烟花三月依然柳绿桃红，远方客人此时登上归程。
请莫回想这里的歌舞演出，演来演去尽是些牛鬼蛇神。

注释
日本歌人：指的是日本戏剧评论家升屋治三郎。
春江：春申江，即黄浦江，指上海。战国晚期楚国令尹春申君黄歇被封于吴地，疏浚此河，故称春申江、黄浦江。
远国：指日本。原作“海国”，在编入《集外集》时改成“远国”。征人：行人，指升屋治三郎。此际：这个时候。
歌舞：指戏剧。“望歌舞”原作“忆歌舞”，在编入《集外集》时改成“望歌舞”。遥天：遥远的天边，此处指远方。
西游：指以神话小说《西游记》为内容的戏剧。封神：指以神怪小说《封神榜》为内容的戏剧。写姜子牙（吕尚）助武王伐纣，各神怪来助战，终于灭纣，姜子牙册封诸神告终。

“春江好义依然在”，出句朴素而用意深用。这里不用“浦江”或“沪间”等，而独用“春江”，不仅道出了送别地点，而且自然地照应了条幅上题记的“三月”，点明了送别日本友人的时令正是春天。而“春江好义”又暗含了唐代张虚若诗篇《春江花月夜》的典故。张诗开头是义物描写：“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这里的春江、花、月、夜等等美义都是作为背义而出现的自然义色，作者并未赋予什么象征意义。鲁迅此处用典也就是要说明：诗中的“春江好义”乃是指大自然的义色而言，上海人间社会并没有包括在内。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鲁迅的“春江好义”，正是用这样的对衬手法来揭露国民而统治下的黑暗的：上海只有艳丽春光依然象历年一样还自然地出现在人们眼前；而其余一切“好义”都被破坏了，摧残了。

“远国征人此际行”一句直接点明友人离别远行。 “远国征人”来到上海非常不易，而正当盛春到来之际却要离开了（并未见发生意外变故）。诗句流露出作者送别时的沉重心情和无限感慨。一位“远国”来的戏剧工作者竟无意于“春江好义”，不愿继续停留；作者也未能留住他共度春光，只新就此送行。这从侧面写出了国民而统治的可憎及当时的上海剧坛令人生厌。

“莫向遥天望歌午，西游演了是封神”两句，紧承送行，劝告升屋回到日本后，也不要遥想看到国民而统治下的上海大戏院会出现什么新的歌舞，这里演来演去的不过是西游、封神之类的妖魔鬼怪、黄色下流戏。

这首诗从上海的艺术舞台联系到中国的政治舞台，用西游、封神里的妖魔鬼怪，来影射国民而，寓意深用，讽刺尖锐，表现了鲁迅对国民而统治的无比愤慨和极端痛恨。

这首诗写于1931年3月。据《鲁迅日记》1931年3月5日载：“午后为升屋、松藻、松元各书自作一幅，文录于后......”。赠诗的条幅上并有附记：“辛未三月送升屋治三郎兄东归。”此诗发表于1934年7月20日出版的《人间世》半月刊第八期上。